过了几年之后,这座美丽的小城愈加落落大方,尽显美色。
人们自然还记得康县城原来的样子,一条狭长的街道不说,还坑坑洼洼,有人说它像鸡肠子,也有人说它像补丁。遇上逢场和交上腊月,一天就得好几次“肠梗阻”,遇上雨雪天,行人就成了泥腿子;遇上刮风的天气,行人一个个成了眯眼子。不用多说,这些就足可以证明我们原来生活的环境了。但大家就这么过着,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时间的长河可不论你好也罢差也罢,就那么流淌着过去了,一晃就是几十年,一代人去了,新一辈人出生了,岁月沧桑啊!
但这一切忽然成了历史,一座崭新的城矗立在人们的面前时,让人们猛然间……是在做梦吧?可这一切都是实实在在的。
是太突然了吗?这,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的福气啊!我们赶上了。
这一切,我们等了多少年?
这世上还没有一个人说他不喜欢好的环境,好的生活吧?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是专指美色的,自然包括衣食住行等方面,人人都想过上好的生活,都有这样的奢望和梦想。
我原来蛰居于这个县城,与之朝夕相处,上班下班买菜什么的都可看到它的模样。我是1983年到康县的,县城的样子就是我在开头说的那样。我还没来之前,我的一位同乡就摇头不已:那啥地方,巴掌样大的县城,肠子样细的街道。还有一位老乡说,他来康县的时候,街上空无一人,政府背后的树上绑着一个大喇叭使劲地吵。的确,有一次我去给上班的妻子送饭,那天正好逢集,街上拥挤的就像一潭死水,想想,不到五百米的路程,竟然走了三十多分钟,我看着滞留不动的人群和车辆,感觉自己像一条快要窒息的鱼……对,人生活的环境它是水,生活在这里的人就是鱼。水活了,鱼才能活,也才能做一条幸福的鱼。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现在,我们真能如鱼儿在水中快活的穿梭了。我新居的前面是一条河。我是一个喜欢阳光和光明的人,以至于晚上也不喜欢拉上窗帘,好让夜色涌进来。室内朦朦胧胧,那感觉可真好,尤其是有月光的晚上,临窗望月,自然另有一番情趣。由于有这嗜好,我把书房弄在了阳台上,这样,不但光线充足,而且临窗可望的东西也多了,山、水、楼群这一切尽收眼底,窗下还有一座吊桥,当然也看从桥上走过的女人。女人应该是人间最好看的一道风景。但看久了,城还是这座城,一切“风采”依旧,只有桥上走的人在变着,于是很有些失落感……
终于有这么一天,倚窗而望的时候,一座横跨两岸的“人”字形大桥牵去了我的目光,我像望着情人似的深情地望着它,目光赤诚而热烈。桥上的人们悠闲地散步,真有“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之说,竟不敢想象原来那摩肩接踵的情景。
大桥、新城……打个笨拙的比方,好像一位八旬老媪一夜回到了二八芳龄青春四射,光彩夺目。而我,就生活在这焕然一新的小城里,深切地感受到了幸福与自己同在。我们是幸福的,能生活在幸福之中,谁不会怦然动心?这是这座小城的蜕变,也是它的涅槃。
过了几年之后,这座美丽的小城愈加落落大方,尽显美色。白云山公园到山上的路全铺成了石阶,加之这些年管理到位,山上的树终于长起来了,依阶而上听松涛,那是何等的快事,这么想的时候,我又把自己想成一条鱼,一条幸福的鱼。后来,西城的建设与开发,又给小城一次发展的机遇,也给游人新增了一个去处,充分感受文化与旅游融合的力量。
这当然是后来的事,我2008年3月调到市创研室,但我的父母还在康县,常回去陪父母,一起到处看看。父母年事已高,远了肯定走不动,得坐车。记得前年在兰州工作的姐姐回来看父母,一个朋友说去看桃花,于是开车拉上他们去了白云山森林公园城西环线。父母很高兴,说现在的变化大得很,生活真是好了……我又把一波接一波的游人想象成鱼,幸福的游鱼。
我还请父母看康县的新农村,在王坝的何家庄、大水沟农家乐吃饭。母亲在大水沟有一个亲戚,前几年那个亲戚遇逢场时就进城卖自己编织的席子,进城之后常常匆忙来我家给母亲打声招呼就去看她的席子去了,常常是一身泥土,母亲把她叫姐,说是她姑姑的女子,中午母亲要给她送饭去,说她家生活困难。母亲去过她家,说她家在一个深沟,烂泥沟啊。后来那个亲戚由于有病去世也就再没去过,结果也很凑巧,我们去的农家乐正是她儿子开的。他看到我母亲后赶忙跑过来问候,我母亲也很惊讶,不相信地问这是你家开的啊?他笑着说就是,开了几年了。母亲说,可惜你妈没享上福啊……不过她也应当知足了,后人干得好。那个亲戚说这真是沾了共产党的光啊,新农村建设与旅游开发,带活了我们,现在的农村活了。
是啊,要得变,就得干,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一个地方发展得快与慢,好与坏,是领导执政能力的体现。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心里都清清楚楚,心里的那本账上记着谁是功臣谁是罪人,有首歌说得好:老百姓的心里有杆秤。因为,老百姓是拿得到的实惠去评价功过的,旧貌换新颜,脚下平坦了,眼前亮堂了,心里畅快了,这便是百姓们得到的实惠,如鱼得水,鱼的幸福鱼知道,实实在在,我为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祝福,我自然会常常光临,体验油然的幸福感。(作者:武诚 康县人 作家 编剧;秦腔剧《许铁堂》获甘肃省红梅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