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水烟,已有四百多年制造历史,其制作工艺在2007年被列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
在兰州郊外的榆中金崖有个水烟厂,据说是原来老水烟手工作坊延续下来的,不但有着传统的老建筑作坊,而且仍然是传统的手工制作工艺。这种手工艺,在甘肃乃至全国都独此一家了。随着时代的变迁,曾经盛极一时的水烟文化也渐渐式微,不知什么时候这些手工艺就会彻底淡出现实而消失。
水烟是金城独有的文化产品,它们的制作流传过程,记录了金城文化的发展和变迁,浓缩了金城城的文化情怀。
一、兰州水烟的渊源:
兰州水烟又称九叶芙香草,属黄花烟种。相传三国时隐士孟节献烟草给诸葛亮,用以治疗瘴气患者。后来诸葛亮六出祁山时,烟草辗转传入甘肃,并广泛种植于兰州、榆中、皋兰、靖远、永登、永靖、临挑等地。
兰州水烟分青、黄、绵3种。青烟碧绿,内显纯白,色亮、味香、叶厚、油分足,品质在黄、绵二烟之上。兰州水烟可根据烟叶的品质,采用不同的配方,制成绿、黄、麻3种。其中绿水烟质量最佳。它的主料是青烟,配料有胡麻油、碌石末子、槐花、紫花、白矾、冰片、香料、薄荷、当归、川芎、苍术、麝香等。内含多种滋补药料,特别是江南地区,水田纵横,地气潮湿,农民常下水耕作,极容易受潮染病,吸食水烟除了可以消湿防毒之外,还可预防虫蚊伤害。具有消瘴耐寒、提神顺气、预防虫蛇咬伤等功效,是阴湿地区和江河海岸人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神药”。
兰州生产水烟盛于明清、民国,至今已有400余年的历史。早在明朝万历公元1573年年间,兰州以本地种植的黄花烟叶为原料,开始加工水烟。1644年满人入关,大清取代明朝,以满清贵族为主的上流社会人士嗜好水烟,并渐成时尚。丝条整齐、色泽鲜亮、气味芳香,被称为“丝、色、味”三绝的兰州水烟,声名鹊起,需求日增。兰州背山临河,多淡栗色粉砂质土壤,肥土层深厚,含有丰富的石灰质和钾元素,十分有利于烟草的生长。在年长日久的岁月里,当地农民通过简易工具,舂制烟渣,继而加工成烟丝,后来为适应运输、保管、销售的便利,逐渐由散烟丝改制成烟块。因为吸食的烟管中有注水过滤装置,故名水烟。清朝人黄钧宰的《金壶七墨》记载“乾隆中兰州特产烟种,范铜为管,贮水而吸,谓之水烟”。《本草纲目拾遗》有云:“水烟真者出兰州”。上海《申报》在1948年的一篇文章中写道:“甘肃水烟产地中心在兰州,烟叶最佳”。说明兰州水烟到乾隆时期,已享誉海内,在全国树起独一无二的特产地位。清康雍乾时期,社会逐步安定,人民安居乐业,经济得到发展,进入中国历史上少有的盛世。兰州水烟乘时而起,走向兴盛,把民间习俗提升为上流社会的风尚,光绪至民国初期达到极盛,使烟酒茶齐名,成为我国民俗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二、兰州水烟吸食方法:
科学的吸食方法及用具,有效的去除了吸烟的不利面。民间有诗云:“黄铜船儿弯管杆,水藏肚里锅有眼;点火一吸咕噜响,韭叶芸香孔明传。”形象生动的描写了兰州水烟的吸食过程和用具。水烟袋民间也称水烟瓶。吸烟时,瓶装多半水,边点火边吸,瓶中上部空间形成负压,致使烟丝燃烧时烟气从烟锅细孔下行,穿水而过,经烟咀杆吸入口中的烟气得到水的充分过滤净化,防止了吸烟对人身体的损害。
三、兰州水烟的工艺:
兰州水烟自古是作坊式手工生产,至今一直保持着传统的加工制作方式。其制作过程是:把宽大肥厚的翠绿烟叶,去掉茎根阴干,加入槐花、紫花、碱、白矾、石膏等混合蒸煮;并搓以清油、食盐、姜黄;加入当归、香草、薄荷、川芍、苍术、冰片、跨香等香料,搅拌均匀,压制成一公尺见方的烟墩;再人工推成细丝,刨丝后在模具内压成小方块,即可包装出售。工艺流程为:撕筋→晾晒→配料→焖烟→压把→推丝→压方→出风→包装→外运销售。每一工序又分若干小工序,并有严格的工艺标准。完成全部工序黄烟约需一个月,青烟约需三个月。
四、水烟作坊场景存真:
这是烟厂的生产大院,满院子堆放着烟沫,我抓起来闻闻,好像没有什么味道。
这排老房子应该就是原来的水烟手工作坊了,可惜的是现在已经破败不堪,只做了库房使用,而且门窗和墙体已经损坏,看着让人心疼,新的厂房都改成了水泥和砖瓦的房子。
厂子的人带我先进的是晾晒和包装车间,晾晒水烟的地方都是木架木板,大部分架子都空着,两头的几个架子堆满了正在晾干的水烟块。车间里一股浓浓的烟草的味道。
成品烟块要自然通风阴干的。
成品包装完全是由人工完成。
这是将一块块水烟装进小包装袋,装进纸盒的工人,一切都是纯手工完成,看不到任何机械的影子。
从成品车间出来,要从这个通道穿过去进入另一个套在一起的小四合院。这是原来的老烟坊的房子,破损很严重,一幅破败的景象。
就在这连接两个四合院的过道上立着这样的一块牌子,交代这个烟坊的简单历史。只是岂止是县级的文物保护单位,已经是国家级的非遗项目了。
盛放烟草的的库房。
这些房子就是现在的主要生厂车间,看房子的样子应该是解放后的房子,年代没有那些破败不堪的房子那样久远。
这是烟坊的大门,门外立着一块县级保护单位的石碑。
两位老哥正在忙碌着推刨水烟。 水烟制作由两人合作,推烟、压烟的过程需要两个人紧密配合。
看上去很复杂,手艺人干的很熟练。
据说,这个水烟厂也可能就是国内唯一一家生产水烟的作坊了。
这些水烟匠大都五十岁左右,年轻的不愿意干,又苦又累,手工熟练的人也就这么二十来个了。
压好的烟块就码放在这个板上,熟练地老师傅一天忙下来也就制作八百块左右,按照计件工资,一个月下来也就三千多块钱。
将成墩的烟叶夹在中间,推刨掉一层,用锤子将两边的夹板往下砸一点。成捆烟叶推刨完能够做出一万块水烟,两个人大概要干十天时间。 用板子将做好的水烟弄平整了,
看着自己的成果也许他们同样会很有成就感。
尾声:手艺是个熟练的过程和经验的积累,只是现在愿意干这个的实在太少,自家的孩子都不愿意学,更何况别人。如果水烟文化不能够复兴,那么这门手艺也许就渐渐地消失了......这间简陋而充满刺鼻烟草味道的作坊。不仅是这些现代的手工艺者的劳作,更多的想的是这门手艺的未来,以及兰州水烟这样一种别样的文化也许会渐渐被现实所湮灭,会渐渐被人们遗忘在时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