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文文看来,中国有特殊的创业土壤,并不适合效仿硅谷的创业方式。“过去受硅谷价值观影响,很多创业者就想着烧钱,上来口气都很大,ABCD轮融到最后上不上市无所谓,投资人认输。这种对赌文化或者风口文化,是一种博概率的创业文化,它适合成熟商业社会的少数不安分的人。而中国有几百万人创业,如果按硅谷的创业失败率乘一下,那将是‘灾难’。”
牛文文认为,中国是产业创业国家,创业者应该从身边资源出发,在细分领域找到自己的立足点。“我们在五年前就提倡重度垂直价值观,我们黑马一直强调千万别以为你的梦想能大于钱,千万别认为别人都会用钱来成就你的梦想。之前一些90后小孩上来就说你要给钱,公司失败了还骂投资人,你应该为我的梦想买单啊,我梦想失败了我还是英雄我再来,凭什么?我们早年特别批评了这些口头情怀派,一开始就认为这种创业者有问题,现在大家也看明白了。”牛文文举例指出。
“如果中国想要创业这种文化还能持久,让社会大众对创业者还有尊敬,首先创业者必须要脚踏实地,不能让社会为我们的失败买单。一个创业者最重要的是要先想清楚你的责任和能力能承受多大的梦想,做好融资能力和赚钱能力的平衡。活着是创业的第一本质,并不是每个人的梦想都需要好多钱的,确定性的烧钱创业是最毁灭人的,这对中国的创业者特别重要。”
不过,在牛文文看来,中国很多创业者还是在脚踏实地地做事,一步步慢慢活下来。
牛文文自身的创业历程,不过,被问及创业这些年来的心路历程时,这位前传媒人很快本性暴露,话匣子一下打开。从最初创办《创业家》杂志到最终的创业黑马,牛文文详细地阐述了其从传统纸媒人向互联网创业者转变的每一个细节。
牛文文表示,从2008年至今,公司的发展经历了三个阶段:星探阶段、服务阶段和平台阶段,每个阶段都遭遇了不同的挑战,尤其在最初的两个阶段确实是有过非常困难的时期。总结起来这9年是三年探索、三年深耕、三年发展。
在星探阶段,牛文文坦言最难的就是找到用户。他表示,“2008年到2011年我们全力在做媒体,这个阶段我们的口号是’以阿里巴巴的样子寻找下一批阿里巴巴’,但最困难的事情就是找到创业者,因为小企业、小人物是分散、弱小、不出名的。对我们来说转身也很难,你本来跟一群大人物在一起,现在要跟一群小人物在一起,你得放下身段,以创业者的心态去找他们。但发现未来是一切生意的开始,找到用户就找到了自己,所以虽然困难,那时我们还是很单纯很快乐,当时非常爽的地方是很多大基金都拿我们的杂志去找投资标的。”
不过,牛文文很快发现,即使杂志做得不错,但赚不了钱。“我做《创业家》的初衷就是想做中国的福布斯,但最终发现价值来源还是只能靠广告模式,而当时广告商已经不太关注纸媒了,所以到2010年、2011年我真正意识到纸媒的时代过去了。当广告模式无法闭环而你的用户人群又很大时,你肯定要做出改变。所以2011年到2013年,我们沉下去测试了很多产品,黑马营、黑马赛、黑马会这些奠定我们公司上市的产品,基本都是在这三年探索出来的,可以说我们是创业大赛在中国最早的打样者。这个阶段最难的点在于,记者并不愿意去做服务,尤其是新闻理想比较强的,所以那几年我们都在和媒体习惯做斗争,跟自己身为媒体人的另一半特质做斗争。最终我们确立了服务用户这种模式,转型成了一个服务公司。”
随后的发展就变得顺畅多了,创业黑马迎来了快速发展阶段。牛文文表示,2014年到2016年是公司平台化发展的三年。“这个阶段对我们来说是如何把业务规模化、平台化,营收的突破是一个重要指标,证明我们的产品和服务是可规模化验证的,这个阶段我们的焦虑不多了,我们的员工文化很快就配套上来了。”